杋心

初雪

/一发完/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迟，寒假都快完了，初雪才来。街道上一片白蒙蒙，雪花轻轻飘落，落在车窗，又落到地上成了一张白绒绒的厚毛毯。纯真的小朋友总爱在这堆雪堆里嬉戏投砸雪球，落在脸上冰凉怄意。

满天雪霜，纷飞满天。传说，在初雪那天你会遇到你幸福的起点。这个浪漫的日子，街上亦出现了无数凑紧在一起的影子，伊人相恋。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段宜恩，一个与其余五位大学生合租一个公寓的美国留学单身贵族正烦恼着如何清理门外的积雪。对于雪他只有厌烦的感觉，外徒添一点思乡的情怀。挣扎良久，他终于舍得滚下床，随意被了一件大衣出了门，直径走到公寓对面的便利店买冰棍。别以为他肠胃很好，只是冰棍给了他一种亲切感，同样冰冷孤独地躺在冰柜里，像是陪伴着他，又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慰藉。

“嘶---” 包装被撕开，正要吃第一口，一声高吭却带着迷人烟嗓的喊声就差点把他咽死。”Hyung~...”...听这蹩腳的韩语，大概这人也是来自外国的？这点确实提起来段宜恩的兴趣。还在晃神之际，那位烟嗓声的主人已经抱着热腾腾的芝士泡面站到了段宜恩的旁边，又再放入两块芝士，共四块，大口大口地吃。啊，原来是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不腻吗？”

此言一出，不仅吓到了男孩，也把段宜恩他自己吓倒了。他从不向好友主动打开话匣子，更何况与这个相处在同一空间里不够五分钟的男孩，还要他自己主动？！

“你好啊！我就爱吃它啊~四片芝士乃王道也。我叫王嘉尔，你可以叫我嘉嘉，嘉尔，Jackson。太好了！你跟我说着共同的语言！能说英语吗？”

“Yes.”
“太好了！What’s your name?”
“段宜恩，call me Mark.”
“YO~! I’m from Hong Kong. I’m 19!”
“20”.

话锋突然一转，变成了段宜恩的健康教育课。“哥，你怎么可以一大清早就吃雪糕？你知道这很伤胃的吗？！肠胃要好好爱护的！到你老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给你我的一半泡面吧，我可是忍痛割爱的，把你的冰棍扔掉吧！...”

...... 段宜恩就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换作宿舍那两个弟弟像男孩那样唠叨，他早就把他们轰出去了，可是好像只要是从那男孩的嘴巴说出来的就不讨厌了,还饶有兴趣地侧头听着，继续吃着自己的冰棍，但今天的冰棍似乎比泡面还暖了点，嗯，不好吃。

段宜恩老早就把思绪飘到王嘉尔的脸上了，直勾勾地盯着王嘉尔看，目光轻轻扫过他白白嫩嫩带点肉感的脸，再移至一开一合粉嫩的嘴；再扫过那很少人有，挺直鼻梁，鼻头却是微翘的鼻子，看着看着越觉可爱。最后锁定在那双真的很大很大的眼睛中，里面泛着水光，犹如温柔的夜月，水灵灵的，更像是蕴藏着一整个星河，满载着繁星。汪水涟漪，就像个深潭，一旦踏下，便泥足深陷。段宜恩亦从未想过他从此之后便深陷于此，无法自拔，甘之如饴。像个天使，一扑一闪的，真可爱！

”你说什么一扑一闪，真可爱？”，段宜恩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巴，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说窗外刚经过的那条狗的眼睛眨巴眨巴，可爱！”

忽然段宜恩觉得用puppy来形容眼前人也错不了。

“这说明你没在听我说话！哥，你一直盯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尼玛的跟我说窗外的狗！哼！看在第一次见面的份上，给我买芝士蛋糕当赔罪吧！”
“哪有人自己讨赔礼的？”
“好，不认识你，你走开！”
段宜恩眼疾手快地抓住炸毛puppy的手，“我赔我赔，你带路吧”
“行！一块走呗！放下冰棍啦！”
“一块走啊...好啊！”。段宜恩满脸写满了幸福，嘴角已到鬓角，眼睛早笑得不见了，小兔牙都快蹦出牙槽了。

王嘉尔觉得一整路下来皮肤都被灼热的视线给烧出洞来了。
“说真的，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啊”，“骗人！那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啊...哈哈...我只是想认清一下你的脸而已，没别的”
“我还以为我的脸怎么了，你一直盯着我傻笑。可是,你笑得很漂亮，哥应该有很多追求者吧？哈哈哈！！”

“没有”。其实王嘉尔只是随意问问，压根儿没理会他的答复，继续埋头品尝他的芝士蛋糕。段宜恩心想，你的笑才美丽且灿烂：双眼会笑得微弯，脸上浮出两个标志性的小括弧，一排洁白靓丽的牙齿都露出来，小巧而精致，看着你笑，大概任何人都会想跟着你笑吧？真的很好看，想日，呸，想娶~ 卧槽！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窗外仍然下着大雪，但店内暖烘烘的，是因为心被暖了？
“唉一古~怎么这场雪越下越大？咋，们怎么走啊？老板娘阿姨~能借我们两把伞吗？拜托了~”。大概王嘉尔跟这里的员工很熟悉，所以才用这甜腻的声线打招呼提请求。
心里突然一股酸，“一把可以了，十分感谢你们！”说完便扯着王嘉尔出门了。
“为什么只拿一把？”
“你虽然跟人家熟，可是把人家的伞都借走了，好意思吗？”段宜恩假装的言正辞严令王嘉尔这只puppy的尾巴都垂到地上了。“那我撑可以了吧？”
段宜恩看不得人委屈，“好好，你撑吧！”
“当然，我可是个肌肉男呢！你看！哈哈哈哈！！”

笑声撒满一路。段宜恩边听着旁边人的唠叨，边看着地上两个逐渐靠近的影子，不禁想到，今年初雪的迟来，似乎是因为要等待某个大傻瓜？那以后岂不连下雪的机会都没有了？段宜恩被自己逗乐了。

“你看到什么了啊？”，“啊？没有啊”，“那你是傻子么？干嘛在傻笑啊？”
段宜恩觉得又惊又喜“你留意我了？！”，“没。只是想提醒你我到家了，要走了。”。段宜恩抬头一看，感觉十分熟悉，哎！这不就是自己和五个男人合租的公寓区吗？这真的是天助我也！王嘉尔只是扬着小括弧说着这就是巧合，太好了。随后的五分钟里，二人从进区内起就一直向对方说再见，但最终却停在同一个公寓门前。他们错愕地对望了一瞬间，王嘉尔拿出手机看新租居所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以为是段宜恩好人把他送到了家门前。“谢谢你啊，你人真好，把我送到家门前！”。段宜恩一脸懵逼，“不...不是啊，这不是我家吗？”。王嘉尔没听见段宜恩小声嘟嘟嚷嚷，直接按响了门铃。开门的人是朴珍荣，段宜恩的合租者里最喜欢搞事情的一位。“嗨，Mark哥！这位一定是王嘉尔，嘉嘉，Jackson了吧？你们不用那么尴尬，我们以后就是同一屋帘下的人了，欢迎啊！”

幸好王嘉尔天生热情，光芒四射，进屋后就和里面的人打成一片了。在收获朴珍荣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段宜恩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墙角去，“珍荣，你要把我吓死了，怎么突然多了个室友啊”，“啧，我看你是高兴死吧？你之前不是说看见我在读书，在范哥B-boy，荣宰写歌，Bambam弄自己的时装品牌，有谦一天到晚在日天日地，偶尔参加舞蹈比赛轻松赢得殊荣表示闷了吗？不就是给你找个伴，何况你从进小区开始就一直盯着人家不放，那叫一个深情，是高兴吧？”。“我是闷。但在范的确跳的好看，你的确有深度，荣宰唱的很好听，bam真的好棒，有谦真的很努力练习的，不能混为一谈啊”。“没啦，就是找个阳光点的甜豆来相处，不行么？连在范哥也同意了，你就更不用说了。你就自己一个人郁闷吧，我去找Jackson玩好了”

多年后，初雪下了一天，开开心心吃完芝士火锅的王嘉尔十指紧扣挽着段宜恩在经过那间便利店想起当时他俩相遇的情景，“Marky啊，我当时真的很开心跟你是邻居呢！没想到竟然是室友，世界真小，对吧？”。“世界不小，很大的，不过我给你的温柔和爱比这更大”。王嘉尔的脸扑腾一下子红了，“喂！怎么突然这么撩了？谁教你的？珍荣吧？”。段宜恩双手捧着王嘉尔的脸，坚定地看进王嘉尔的眼里，“傻瓜，这叫缘分。也许就是命中注定要我来肩负照顾你的重任吧”，旋即惹来一记拳头，“我哪需要你照顾！哼！”
段宜恩笑着用手包着王嘉尔的拳头，露出两颗小虎牙对着王嘉尔，像当初一样。

冷静已久的心终于跳动了，你是上天派来送给我的礼物，是我幸福的起点啊，当然要立刻把你拐回家，再紧紧锁在我旁边，珍而重之了。你说对不对？